分布式海上作战概念浅析

	  美国海军将分布式海上作战（DMO）概念作为其发展的核心。DMO被描述为“美国海军的基础性作战概念”，可以在指导美国海军的发展和未来几年如何作战方面发挥决定性作用。DMO比其他美国海军近期的作战概念产生的时间更长，但仍然相对较新，在其实际实施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DMO对美国海军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它与当前的美国海军作战有什么不同，分布式部队如何在海上作战？本文将聚焦于这样一些问题，并为DMO如何改造美国海军并应用于现代海战提出了作战构想。


	  在西太平洋地区，美国海军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反舰火力威胁。在这一过程中，美国海军将分布式海上作战（DMO）概念作为其发展的核心。美海军作战部长将DMO描述为“美国海军的基础性作战概念”，他认为DMO可以在指导美国海军的发展和未来几年如何作战方面发挥决定性作用。


	  尽管DMO比其他美国海军近期的作战概念产生的时间更长，但它仍然相对较新，在其实际实施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DMO对美国海军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它与当前的美国海军作战有什么不同，分布式部队如何在海上作战？本文将聚焦于这样一些问题，并为DMO如何改造美国海军并应用于现代海战提出了作战构想。


	  推动DMO有几个原因，一部分原因是基于防御反应，另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进攻演变。尤其是因为对手已拥有了可观的导弹火力，因而为生存有必要进行分布式作战。同时美国各军种的进攻性发展本身也在推动分布式作战。DMO概念将利用美军反舰火力扩大部署应用的转变，这些武器将为以前从未部署过反舰导弹的美军各军种带来可观的反舰导弹火力，包括水面战舰、潜艇、陆基航空兵和发射器。在舰队和其他军种中部署扩大这种反舰火力将明显提升海上威胁等级，并允许更多的部队在分散到更远的距离时仍旧能采用组合火力。从这个意义上说，DMO和总体联合作战概念是在抓住进攻机会的同时还能够管理防御问题的一种尝试。DMO所面临的问题是竞争对手拥有相当大的导弹火力，而机会则是反舰导弹火力在美国部队结构中的不断扩展。


	  DMO的典型特征可以表述为：“使用诸如联合作战概念和分布式海上作战（DMO）的概念，美国海军将利用分布式部队进行大规模的海基和岸基火力打击。通过在所有领域调动分布式部队，美国海军将使对手的目标锁定变得更复杂，利用不确定性，并实现突然袭击......美国海军潜艇、飞机和水面舰艇将发射大规模的网络武器来压倒对手的防御......提供一支能够有效执行这些概念的全领域舰队对于维持对敌人的可信常规威慑至关重要。”


	  在海上战略优势中，DMO被定义为：“这一概念结合了海基和陆基火力的效果......并利用分布、整合和机动的原则，在美军选择的时间和地点集结压倒性的战斗力和效果。”


	  前美国海军部长在《保持海上优势的设计》（2019年）中指出：“当美国海军提供了分布式和网络化装备的大规模火力和效果的能力输出时，美国海军将充分认识到DMO固有的灵活性。”


	  对DMO的这些解释包含了几个定义性的特征，这些特征包括分布式部队的火力集结和汇聚，使对手的目标瞄准和决策复杂化，以及跨平台和领域的网络效应。


	  DMO的这一些要素包含了大量的美国海军战术和能力。本文将聚焦于DMO的一个决定性特征，即从分散的力量中集结反舰导弹火力。它将集中于这一核心策略，即将密集火力作为分析DMO的组织框架。发展和执行这种战术能力对美国海军和整个美国军队的转型有着深远的影响。这是把DMO的进化特征与今天美国海军能力区别开来的最关键的特征之一。通过关注这一核心战术，本文希望为这一概念如何在实践中发挥作用提供更具体的精确性和实际的清晰性建议。


	  密集火力的概念也强烈适用于部队如何威胁防御良好的陆地目标。无论目标或攻击力量是在陆地还是在海上，高端战争的一个核心作战挑战是如何集结足够的导弹火力来突破强大的防空系统并取得效果。对美国军方和海军来说，使用分布式部队对陆地目标发动大规模火力也是一种远比反舰火力更先进的能力。


	  描述这些火力的术语包括大规模的、联合的或聚合的概念。分布式部队正在寻求结合它们的导弹齐射，以构建大规模的火力。这些齐射正在联合和聚合起来，成为一个更大的齐射，其中“聚合”一词的意思是“收集或聚集成一个质量或整体”。起作用的火力是单枚导弹和齐射，目的是增加集中齐射的总量。聚合在这里是用来描述怎么样做火力联合的重要术语，而聚合潜力是指不一样的平台和有效载荷提供火力的能力。


	  与大规模火力相对，独立火力描述的是从单个单位、部队或部队集中点发射的独立齐射。独立火力仍然具有相当高的质量和火力量，但独立火力并不期望或打算与外部的非有机力量的火力相结合。


	  压倒性火力是聚合的目标。它通过聚集足够的火力来实现。起作用的火力通过聚集在一起，增加火力的数量，直到足以达到压倒性的程度。部队试图集结足够的导弹火力来突破强大的导弹防御。一旦突破，就能获得足够的命中率达到预期效果。


	  “压倒性”这个词仍旧能描述远远超出必要范围的火力。因此，压倒一个特定的目标被理解为集结足以超过防御门槛所需要的最低数量的火力，然后获得足够的命中。远超于这些阈值的压倒性火力被称为过度杀伤，这可能很难预测，但考虑到所涉及的自然作战动态，例如仅仅一次导弹袭击就足以使一艘军舰失去行动能力，这样的一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用导弹压倒目标的能力将主要用来描述达到足够火力的功能。这是一个核心假设，因为防御系统不可能单纯地从数量上被压倒，而是被先进的能力所压倒。特定的能力能大大的提升导弹发现和识别目标的能力，同时增强穿透防御的能力。高超音速武器由于其速度和飞行剖面而更难防御。外部能力和战术，如干扰和欺骗，也可当作导弹齐射的力量倍增器。虽然高端武器和力量倍增战术能够更好的降低防御效力，但这些武器仍可能会采用齐射方式，因为会有某些特定的程度的有效载荷损耗。现代军舰的防御是相对密集的，并由多层和多种能力组成，这表明即使对于更高端的武器和战术，火力也仍然有作用。


	  因此，本文假设现代海军部队在高端作战中的大部分战斗力将继续以发射和击败大量导弹火力的能力为前提。它还假设，船员、平台和能力将大部分按预期发挥作用。


	  就兵力组合和地理部署而言，分布式部队一词在这里并不是用来描述过去几十年来美国海军的分散的编队。分布式海军部队在这里并不被设想为每个要素几乎完全独立的部队，而且作战效能主要是积累个人和单位层面胜利的功能。更确切地说，分布式部队是一支广泛分散但通常仍在关键方面协同的部队的集合。行动一致仍然是关键作战功能的基础要求，特别是对于大规模火力而言。正如美国海军部长所描述的：“分布式海上作战是舰队指挥官控制远征打击群（ESG）、航母打击群（CSG）、水面行动群（SAG）和单个单位，这对我们来说有一点不同......在一个格外的简单的层面上，DMO是许多单位以分布式方式集中它们的火力和效果。”


	  这补充了前美国海军作战部长发表的关于需要“掌握舰队级战争”和“我们的舰队设计及作战概念要求舰队成为战争的作战中心”的指导意见。现任美国海军作战部长继续强调舰队级别的必要性，声明“如果我们要作为一支舰队进行作战，即我们已从单一的两栖戒备群（ARG），单一的攻击群作战转变在舰队指挥官的领导下作为一支舰队进行作战。”


	  DMO是舰队级战争的一种形式。它与美国海军推动更大规模的海军编队紧密关联。分布式海军力量是一支协调的舰队，而舰队的规模要比过去几十年的典型海军编队更大，如航母打击群。


	  如果航母打击群是大型舰队的一个组成部分，它仍然是一个适合在分布式部队中使用的编队。分布式部队不但可以通过分散编队来实现，还能够最终靠增加战区内的总兵力来实现。本文设想了一种分布式部队，主要由大量的水面行动小组、海军航空兵、轰炸机和陆基部队组成，共同进行大规模的火力打击，其他编队和平台也是如此。


	  DMO是一个以网络为中心的作战概念，而不是以平台为中心。后者要求平台紧密结合，以便集中火力，是集中的，不是分散的作战。在以网络为中心的战争中，不需要将发射平台本身聚集在一起来集中火力。这种能力是武器射程增加和网络的产物，它使相距甚远的部队能够远距离协调火力。以这种方式集结火力可以被描述为一种在不承担责任的情况下获得集中好处的尝试。因此，分布式作战有别于所谓的集中式作战。分布式作战现在已被美国海军视为优越的方法，这与之前的高端海战明显不同。高端海战的特点是高度集中的主战舰队之间的决定性冲突。这就需要一个框架来区分什么是分布式的，什么是集中式的，以及这些不同的配置如何影响优势。


	  什么是分布式或集中式的问题通常集中在如何安排能力的密度上。这可以包括单个有效载荷、平台和部队装备的能力密度，以及能力密度如何在整个部队结构或战场上分布。起初，分布的定义被解释为降低密度，其中分布被视为向外更广泛地传播能力的行为。但分布本身并不意味着能力的延伸或分散。更确切地说，这种认知通常基于服务的传统部队部署和部队设计，以及它必须采取什么方向来实现更好的分布。一支过度分散的部队当然能够最终靠稍微集中自己来达到更好的分布状态。


	  分布可以被定义为能力分布的理想平衡。从这个意义上说，分布处于能力分布范围的中心（图1）。图1最左边表示的力量是集中式（Concentrated），中间表示的是分布式（Distributed），最右边表示的是散布式（Stretched Thin）。散布式可以被定义为能力的分布太广，以致于无法相互结合和增强，而这些能力本来是可以结合的。集中可以被定义为能力的分布过于密集，导致责任大于利益。分布意味着能力分布的理想平衡，是过度集中和过度分散这两个极端之间的一个令人满意的中间点。


	  除了空间和物质因素之外，分布、集中或散布的核心方面适用于美国海军能力的许多领域。这些方面可以适用于火力、时机和其他要素。每一种都可以描述配置导弹装载的不同方式，按时间顺序安排火力，或者在大规模火力时将武器损耗分散到整个部队。这些将为描述各种作战要素的配置及其优势状态提供一个共同的参考框架。


	  空间因素可以帮助区分这些配置。从空间角度来说，集中意味着资产之间的重叠能力和影响的区域几乎是同一个。分布意味着资产之间仍有大量的能力重叠区域，但也有大量的独立影响区域（图2）。这两个区域会使对手的决策变得复杂，因为这些分布的资产保留了组合火力的选项，也保留了在不同区域中彼此独立行使主动权的选项。分布式部队之间的地理空间会模糊由哪些部队构成不同“部队包”的概念。这使得对手不太清楚分布式部队将如何行动以及如何在作战上相互支持，并可能会模糊哪些资产是主导要素或支持要素。这种分布式能力的重叠创造了更多的攻击载体，而对指挥官来说，可用的选择越多，对手就越不清楚下一步将采取什么行动。


	  分布式与散布式是有区别的，散布式在指定能力的分布达到极限时会产生漏洞。散布式意味着部队之间的能力差距这一弱点可能会被敌方利用。散布式的部队难以相互支撑并形成合力效果，指挥官必须自行判断是否需要限制散布，以便使相距甚远的部队仍然能够相互支援，或者结合各种效果来支持整体作战设计。


	  进攻时，分布式部队对共同目标发起大规模火力射击所需的机动量可以代表这些部队的延伸程度。拥有远程武器的部队比拥有近程武器的部队需要更少的预备机动。与射程更远的战斧导弹相比，试图将鱼叉导弹结合起来的部队所需要的伸展空间要小得多。就进攻而言，部队越是必须进行机动以形成重叠火力，就越是散布的，而武器射程是确定差距的关键限制因素。


	  这个范围指出了分布式作战的一个核心矛盾，为什么一支部队主动分配自己的资产和平台是有利的，而让对手也这样做则是不利的？答案可能出现在这个范围两端的区别，即一支部队采用分布式可能导致其对手变为散布式。这个悖论也适用于决策优势，而决策优势是分布式作战成功的关键。集中可以简化指挥和控制，但分布会使其复杂化。


	  集中式、分布式或散布式的性质在各种职能中并不均衡，尤其是在进攻和防御作战中。对一种组合能力的方式来说，看似分布式的配置对于另一种能力来说可能是散布式的。当部队要在海战中相互支持时，分布式组合进攻性导弹火力比组合防御性火力要容易得多。在防御的情况下，即使是高度集中的海军编队也会因为海战的基本动态而使其防御能力变弱。


	  由于许多雷达系统无法应对地球曲率，雷达视距限制对海军防御有强烈的抑制作用。许多反舰导弹的低空掠海飞行剖面就是利用了这些雷达视距的限制，严重压缩了战舰自我防御的时间和空间。远程传感和防御武器提供的大部分优势被掠海飞行剖面所抵消，迫使防御战在距离战舰仅数英里的地方开始（图3）。


	  鉴于雷达视距的界限通常只有20英里远，战舰的共同防御将被雷达视距动态拉伸，除非接近和集中达到极限。彼此挨得足够近的舰艇可以互相帮助，防御敌方舰艇发射的掠海飞行导弹的威胁，而敌方舰艇也可能是集中在一起的，以至于己方舰艇会受到同一次齐射导弹的威胁，从而抵消了分布式战舰能够稀释火力的关键优势。考虑到来袭导弹仍可能在数十秒内击中军舰，从而为外部防御火力照亮目标，像海军协同作战能力这样的网络能力只会略微增加集中防御的可能性。虽然一些环境条件允许雷达在地平线附近弯曲，但这增加了作战的复杂性，并不是减轻海上掠海威胁的灵丹妙药。当掠海齐射导弹突破地平线，距离击中只有数十秒时，军舰更有可能得独自作战。


	  即使导弹从更高的高度发动攻击，让战舰有更大的共同防御空间，但多艘战舰联合防御火力的行为也会造成武器损耗的严重低效。如果来袭的导弹穿透舰队重叠的防空区域，高度自动化的作战系统的预编程原则很容易产生防御上的过度杀伤。如果多艘“宙斯盾”战舰对同一枚导弹反射性地执行标准的“射击-射击-观察-射击”原则，那么对于单个目标来说，可能会导致防空武器的大量浪费。舰队弹药库被消耗的速度与被击落的导弹数量远不成比例，并且攻击者将会以更有利的交换比来进行操作。仅仅是耗尽舰队防空武器弹药库，就足以让指挥官们处于艰难的境地，并迫使舰艇退出战斗，因为舰艇要在漫长的返航旅程中重新装填。当然，也有一种特殊的情况会尽一切可能保存一支集中式的舰队，因为集中式的舰队可能处于一个特别重要的中心地位，其损失是无法承受的。


	  备注：三艘战舰，每艘战舰对每枚来袭导弹使用两个的开火原则，以非常低的效率击败了一个小规模的炮击。


	  在海战中，与分布式作战相比，集中式作战确实有几个优势。集中式作战的显著优势之一是指挥和控制更为简单，这在一个竞争激烈的电磁环境中是难能可贵的。与分布式作战相比，集中式作战允许以较少的网络和通信需求来发动进攻火力。集中式部队的火力也可以在发射后很快就聚集起来，此时齐射在作战初期就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因为不太需要后续的齐射来增加火力，对手就不太可能先发制人摧毁后续射手。然而，在作战初期就结合成压倒性优势的齐射也会明显暴露部队重心，为对手创造了更清晰、更及时的机会，以便对齐射采取防御性反击。


	  相比之下，分布式部队在确保其各种火力组合能够覆盖目标上面临着更大的挑战。此时可能需要按顺序开火，为对手在火力合成齐射的过程中创造了先发制人的机会。但是，通过将分布在各处的部队火力结合在一起，聚合齐射在接近目标之前不一定会形成一个明显的攻击点，这就使防御者的选择变得复杂。下面的视频显示了集中式和分布式舰队的齐射如何形成压倒性攻击的区别。


	  备注：一支集中式舰队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齐射，在开火后很快发展成一个独特的群体。


	  备注：一支分布式舰队通过射击序列实施了一次聚合齐射，在到达目标前不久，组合火力凝聚成一个压倒性攻击。


	  当涉及到大规模火力时，分布式为进攻能力提供了更多组合的选择，而不是防御能力。分布式的好处不是通过促进战舰之间的相互动态支持，而是通过使对手的攻击决策复杂化来获得优势。


	  当一支部队监视一大片海洋时，它必须找到对方的海军部队，然后搜寻出能够进行有效射击的目标信息。该部队还必须决定目标是否值得打击，是否值得耗费武器。以单一兵力形式出现的大规模海军兵力集结，如主战舰队，集中式部署会形成一个明显的主体，减少了不确定性。这样一来，对手就会非常容易地投入大量有限的弹药来攻击这个主体。


	  分布式部队则会使这种计算变得复杂，因为分布式部队在整个战场空间中呈现出的是多触点，而不是一个单独的主体。侦察海洋的对手可能会比集中式舰队更快地发现分布式舰队的某些个体元素。但是，找到这些元素可能不会产生足够的清晰度来保证迅速的攻击，因为这些个体元素只代表了总体兵力的一部分，而其他看不见的兵力仍然未被发现。与集中式兵力相比，分布式兵力会构成更多的“部队包”，而有更多的“部队包”就会给对手带来更多的杀伤链。由于被发现的部队可能需要定期跟踪和更新目标信息，以确保进攻方案保持及时和可行，因此对手的侦察资产将被这些分布式“部队包”所牵制，无法施展其能力。在制定一个越来越多的目标选择的同时，对手可能会试图延长信息搜索的时间，以建立足够的信心来确定耗费有限数量弹药的优先次序。但是，在花时间获取更多信息和将主动权让给对手之间存在着内在的平衡关系，这种关系让分布式部队可对敌方的决策节奏施加压力。


	  虽然秘密行动可以使部队的分布式得到增强，但即便分布式部队处于对手的视线范围内，仍然可以起到力量倍增器的作用。如果对手完全了解每个分布式资产的位置，仍然不足以澄清意图和清楚地界定行动的优先次序。因为，DMO“将为美国海军部队创造出其不意的机会......它将让对手陷入作战困境。”一个独特的部队主体可以向对手透露的是这样一个重要信息：这个主体可能是指挥官实施其意图的主要因素。这就为先发制人和抢占主体行动创造了更多的机会和诱惑。


	  分布式部队构成的是一个巨大的连锁火力阵列，使对手不太清楚分布式部队中的哪些部分可以率先发起大规模的火力攻击，或者哪些部队构成最紧迫的威胁。分布式也使得确定哪些部队是主战场的外围部队变得更加困难，因为处于外围阵地或次要战区的部队仍然能够最终靠提供远程火力来支持主战场。当敌方需要决定首先向哪些分布式目标开火时，很难知道从哪里开始。


	  分布式作战使得部队能够更好地争夺主动权，选择先发制人，这对于取得海战成功尤为关键。2016年的美国水面部队战略表达了分布式作战的这些优势，即它可以“影响对手的决策计算”、“扩大水面部队在海上的战场空间，并提供更复杂的目标瞄准问题”。


	  分布式的一个主要驱动力是旨在对抗远征舰队的强大陆基反舰力量不断增强的能力，这些力量包括反舰弹道导弹、海防巡航导弹、陆基轰炸机和空军，它们可以产生特别大的远程火力。由于在本土作战，这些部队可以享受比远征海军部队快得多的后勤补给。陆基导弹部队尤其具有威胁性，因为它们拥有一些最强大的远程导弹，几乎不需要任何机动就能将其武器保持在战区的目标范围内，并采用了高生存能力的发射平台。在“沙漠风暴”行动中，猎杀“飞毛腿”的经验表明，即使竭尽全力、拥有非常有利的地形和完全的制空权，瞄准陆基导弹发射器也是极其困难的，这使得实施先发制人的有利战术更加困难。当一支舰队不能威胁到大范围的陆基火力时，能够最终靠使对手的打击决策复杂化来规避这种火力。


	  分布式海战可以为理解现代海战提供一个框架，并照亮其未来。虽然仍有许多未知数，但DMO概念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机会，以促进美海军理论转化为实践。美国海军将可以通过建立一个更清晰的海上战争愿景来确保在快速变化时代继续保持优势。